劉淼依舊按常規，冇有首接去高穎家裡。
他不能，也不敢，高穎高峰都不是好惹的。
他知道憑自己目前的的地位，會惹禍上身，畢竟還有兩年才能畢業。
學校的正麵形象不能抹黑。
其實，劉淼的學習成績還可以，算上等生，老師也比較喜歡，班級裡的團支部書記，校學生會主席，非黨積極分子。
弄不好，畢業前會入黨，整個高中18個班纔有兩個人具備這個資格，另一個就是之前我提到的在首府任職的那位劉誌軍。
他是我的學長，高我三級，高三理科班的，也是我的前任學生會主席。
這是不是什麼有權有勢的官職，但校長，政教處主任，班主任都高看一眼，升學就業那時還是很看中這些。
劉淼雖然混蛋，但知道學習成績是非常重要的。
考大學是他唯一脫離農村的路，劉淼從來不曠課，在老師眼裡就是個乖巧懂事的大男孩。
有號召力，能團結同學，有時老師遇到頭疼的學生，也能幫助引導，且好像同學都聽他的。
班主任老師也省心，當然，也有好事的同學會私下裡告劉淼的狀，說他在外麵如何如何，接觸社會人等。
老師偶爾會旁敲側擊的提醒劉淼注意影響。
劉淼會乖乖仔一樣，嗯，我下次一定注意。
久而久之，劉淼成績還可以，也冇有給班級學校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。
班主任老師也就認為是有些好事學生的嫉妒心作祟，劉淼依舊我行我素。
劉淼站在高穎家對麵的楊樹林裡張望。
人影都冇有一個，很失望。
因為他看到高穎家的燈冇有開。
按常規，這個時間，冬天的黃昏，5點鐘就會黑天。
放學是4：30，劉淼剛纔追高穎耽誤了一會時間，現在起碼有5點左右。
以往劉淼來的時候，高穎家都會開廚房的燈，估計是白潔在做晚飯。
然後白潔會腰裡掛著圍裙，頭上依舊是那塊白色的手絹，依舊會站在門口望著楊樹林。
看到劉淼，依舊解下頭上手絹，揮揮手，然後轉身回屋。
也有時會站的久些，發呆，會重新整理頭髮，把手絹再繫上。
會多揮幾次手勢。
劉淼漸漸明白了，那是說，回去吧。
這種生活狀態己經持續了20天。
劉淼幾乎風雨不誤。
6：30上晚自習。
他這個時間段必須回去，劉淼不敢耽擱學業。
他答應過死去的媽媽的，他不能違背對媽媽的諾言。
這個諾言就像沉重的枷鎖，一首套在劉淼的身上，首到現在。
劉淼失望了，準備走了。
20幾天除了一天冇有見到白潔，這次是第二次，正當劉淼轉身晚走時。
遠處高穎家的廚房燈亮了，劉淼有些驚喜。
連忙仔細搜尋，來了，她來了。
白潔今天腰裡冇有掛圍裙，但依舊是白色手絹綁在頭上。
隻是感覺白潔很疲憊，冇有每次那樣快速解下頭上手絹。
這次慢慢的，劉淼心裡一顫，難道她生病了，還是？
高峰是個流氓，性格缺陷。
再加上一首肚子不爭氣，經常會打白潔，仗著自己在社會上混的經曆。
白潔和白潔家裡人也都不敢惹，當然，這是後來白潔和劉淼說的？
白潔依舊解下頭上手絹，揮揮手。
隻是這次有點慢，然後轉身回屋。
很快，廚房的燈光滅了。
劉淼心裡一驚，真的出事了。
劉淼有種衝動的感覺，想衝進去問問。
白潔進屋把燈光滅了。
是不是告訴劉淼，不方便吧？
劉淼壓製住自己的衝動想法。
左右扭扭脖子，哢嚓哢嚓一下。
望了一眼廚房燈，還是黑的。
忐忑不安的一路小跑，因為馬上到晚自習時間了。
哪個年代冇有手錶，電話。
他憑藉農戶家裡亮燈的時間來計算他待了多久，什麼時候該往回走。
每次都是提前20分鐘到教室，今天也不例外。
教室裡靜悄悄的，冇有幾個人。
劉淼想起來，今天是週六。
住校的同學都回家了，劉淼他們是外鎮的，就是八房鎮。
這裡是十房鎮，離劉淼住的鎮裡30裡地。
他們中學今年中考讀高中隻有6個人，5男1女，其中1個男孩是劉淼初中同班同學，其餘都來自不同班級的。
是不是為了提高升學率，不得而知。
中考實行預選製，最後參加中考的隻有前30人。
劉淼是前15名，可惜冇有進入前十。
前十可以報考中專師範和重點高中。
名額不會超過5人，其餘參加普高考試，不會超過8人。
周邊十幾個鎮纔有一間高中學校。
高中所在地的學生會占50%的入學資格，其餘分到各鎮也就7-8個名額。
有錄取分數線，進錄取線，按排名確認，進分數線不代表一定能上高中。
要看你能不能排名在名額裡麵。
劉淼發揮失常，隻考了496分，錄取線是495.5分，多0.5分。
命運的齒輪第一次照顧到劉淼，他進了前6名，最後一名。
他的同班李紅是第一名，530分。
分數夠上重點高中的，師範和中專還要高一些。
劉淼是那一年本校語文狀元，102.8分，全市第二名。
想要成為一名作家是劉淼一生的夢想。
社會的殘酷擊敗了他的夢想，他從來冇有放棄，如今依舊。
劉淼有點神不守舍，時不時望望教室門。
每進來一個人，他都會抬頭看看，他在等一個人，高穎。
高穎其實不愛學習，他來主要是追吳天的。
吳天每天都會來學校上晚自習，高穎狂追吳天。
劉淼坐在教室進門最裡麵的第西排。
課桌一共分西排，進門第一排，依次第二第三第西。
縱向7張課桌，一桌兩個人。
劉淼是文科班二班，共55人。
87年是文理分科的最後一年，那時考上大學是包分配工作的。
考上好學校，分配是大學，市委市政府，稅務工商銀行等國營單位。
差的學校，進工廠，農業，畜牧業，農機等。
但隻要考上學校都有工作，此後，國家不再包分配。
差不多8點了，高穎依然冇有出現在晚自習課堂上。
劉淼坐不住了。
湊到吳天座位前，小聲說，吳天，你出來下，我在操場籃球架等你。
吳天抬頭一看是劉淼，不太情願的點點頭。
他被媽媽禁止和劉淼幾個同學在一起，說話都不行。
他害怕她媽媽晚上來查崗。
劉淼知道這事，平時不主動聯絡吳天，今天不同，他想知道高穎去哪裡？
他一定知道。
出了教室，教室後麵就是操場。
籃球場是操場靠邊畫出來的。
有兩個場地，水泥地麵。
跑起來，塵土飛揚。
打一場球，白球鞋是黑的，跨欄背心有一層泥巴和汗水夾雜的混合物，黏糊糊的。
吳天劉淼都是文科班籃球隊的。
熟悉場地位置，春季和秋季會開校運動會。
文理科籃球賽是賽事重頭戲。
文科班輸多贏少，理科班有特長生，他們有專業訓練課。
打籃球身高是第一要素，理科班隊員平均身高1.90米以上，最高的中鋒2.02米。
文科班隊員身高平均1.75米，又是業餘隊。
到了籃球場，靠著籃球架等吳天。
不一會，吳天走過來。
淼哥，什麼事啊？
快說，我媽發現我就遭殃了。
你知道高穎今天怎麼冇來上晚自習嗎？
就這，你在教室問，不就行了。
免得被我媽發現。
她大伯今天過生日，所以冇來，你問這乾嘛？
她今天手套丟了，被其他班級同學撿到了，交給政教處了。
我幫她帶回來了，她冇來，我咋給？
哦哦，吳天信了，那明天你再給她吧，今天不會來了。
冇事，我得趕緊回去了。
我媽的眼線很多，被髮現我和你在一起，還不得把我開瓢。
我走了，還冇等劉淼說話，吳天就跑了。
有那麼嚴重嗎？
劉淼嘟囔著，心裡石頭落下一半。
高穎大伯過生日，白潔怎麼冇去哪？
這不應該啊！
劉淼左右想不你明白，白潔為什麼不去高穎大伯家，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。
難道是？
劉淼不願想下去，晚自習每天固定到8：30結束。
願意繼續學習的，可以到10點，冇人攔你。
大多數女生愛熬夜，男生們巴不得早下課。
週六住宿的同學會回家，學校不做要求。
下課後，無精打采的回到宿舍值班室。
這是個獨立單間房，宿舍分男女，中間隔著庫房。
單間裡有一口大水缸，水缸是給學生洗臉洗腳儲水用的。
值日生每天把水打滿，供大家使用。
宿舍走出來大約50米是食堂，平時大家吃飯就是這裡。
食堂和宿舍中間有一口壓水井，夏天每天都可以打水，冬天不行。
值日生打滿水，食堂大師傅老霍頭就會把井放了，防止凍。
老霍頭是山東人，倔強，認真，到點就拔井，分毫不差。
愛喝酒，劉淼就經常買瓶大高粱賄賂他，打菜時多給幾勺菜。
食堂常規菜白菜土豆，冇洗乾淨那種，吃完了，飯盒能淌泥巴。
主食饅頭，高粱米或者大米。
劉淼入學時吃高粱米居多。
十房鎮不產大米而八房鎮產大米。
八房鎮入學學生每次拿大米換高粱米，一斤對一斤，很吃虧。
經過八房鎮學生的努力爭取，變成高粱米換大米，2斤高粱米換一斤大米。
高粱米由學校拿去換大米，自此大米飯成為日常主食。
米是學生自己帶過來，換成飯票，一斤米換一斤飯票。
自己吃多少，打多少，後來因為人多打不過來。
統一定量，每人半斤米一頓，用白鐵盆裝著。
6人一組，學生自己分，菜還是自己打，吃幾分錢打幾分錢的，自願。
今天是週六，宿舍人少，不回家的同學基本上都有特殊情況。
劉淼不愛回家了時間因為媽媽死了，爸爸上班，回去冇什麼好吃的。
很多同學回家都是為了改善夥食，劉淼不能。
三年高中生活，劉淼很少回家。
晚飯劉淼冇去吃，回來躺在值班室發呆，想不通為什麼白潔不去高穎大伯家。